我脚一软,吓得赶紧跪下来。
“我不是盗山贼,饶了我吧哪里来的娘们”那汉子收了猎枪,打量着我问。
我抬头瞧了一眼,那汉子穿着半袖粗布褂子,露着半截手臂,肌肉看起来又硬又结实,身后背着一管猎枪。
“嘿,小娘们,问你话呢,你打哪来的,是不是迷了路,你说出来,老子送你回去”听他这样说,我知道他不是什么恶人。
可他说送我回去,我听的嘴角一颤,心就凉了半截。
无论是我爹那,还是白家都回不得,回去就是个死。
“大哥,我没有家,你给我一口吃的,我给你干活,打鱼,晒鱼干,洗衣做饭什么都行”这话一出,我就知道我犯蠢了。
这里全是山,哪里有鱼可打。
“真没家?”
那汉子用枪管挑起我的下巴,目光在我的脸上扫过。
“真没有,大哥,我吃的少,你给我一口饭,我给你当牛做马”我眼含热泪的恳求他。
忽地,那汉子蹲下身来,一把拽起我,就抗上了肩。
“老子不缺牛马,洗衣做饭暖被窝的婆娘倒是缺一个”他把我往简陋的木板床上一扔,两手拄在我脚边,身子往前探过来。
他皮肤黝黑,目露精光的盯着我瞧,瞧够了,热乎乎的就往我身上靠。
我吓得直掉泪,但不敢哭出声来。
“怎么,不愿意?”
他粗粝的手指,在我脸上抹了一把,刮得我生疼。
我含着泪摇头。
“得,老子最见不得女人掉金豆子,你现在不愿意就以后再说吧”他把我拽下床,从褥子底下抽出一层毛毡来铺在地上,又翻箱倒柜找出一个脱了线的毛毯。
“你既不愿意跟老子睡觉,就只能打地铺了,这儿统共就这么大地方,你要嫌弃就走”我忙蹲下身来,把毛毡抻到屋子另一头,把毛毯铺好了,给自己打了个简易的地铺。
“不嫌弃,哥,以后你就是我亲哥,我给你干活报答你”他轻笑了一声躺倒在床上。
“老子不缺妹子,等你什么时候愿意给老子生儿子了,再说报答吧”扛我回来的汉子叫范大,是这里的守山人。
听他说这片山是有主家的,像他这样的守山人,这一带里还有二十来个。
他们分成两拨,一班守白天,一班守夜里。
这里大片山头种的是果木,也有些种的是药材。
入秋了,山上的核桃和北沙参差不多该收了,最近总有不要命的盗贼踹着胆子来偷山。
他每次出门前都把小院的门落了锁,还嘱咐我,他不在的时候不能出门。
“这里守山的汉子们手腕子比你脚脖子还粗,一年到头呆在这山里,瞧见头母猪都觉得新鲜,俺不在的时候你别乱跑,明白不”我瞪大眼睛看着他。
“我知道了,我就呆在这院儿里,哪儿也不去”他咧嘴笑了一声,在我头上揉了一把,背着猎枪出门了。
我老家挨着河,种水稻蔬菜,下河打鱼。
地里长什么就吃什么。
但是这里不一样,靠山吃山,这里多是高粱面玉米面之类。
大概缺水,蔬菜也少见。
我学着范大教给我的样子,用高粱面蒸了窝头,又熬了点玉米糊糊。
这几天范大守白天,日头西落,他一进门饭就上桌了。
他卸了枪,脱了外褂就搓着手坐下了。
“家里有个婆娘就是好,回来能吃上热乎饭”我白了他一眼,用筷子打开他的手。
“洗手去”他嘿嘿一乐,“你这婆娘,不给生儿子就算了,怎还管着老爷们”他嘴上嘟囔抱怨着,却还是起身拿了搪瓷盆去外头洗手。
我吃不惯高粱面,有点微微发苦,口感粗糙。
我咬了口窝头,抻着脖子使劲咽,揦嗓子。
我呛的直咳嗽。
“你这虎逼娘们,喝口粥送送”范大把碗递给我,我喝了口玉米糊糊,跟平时喝的米粥不一样,粘稠的糊嗓子。
“怎的这娇贵,嗓子眼恁细。
就咽不下去?”
范大起身剥了两瓣蒜,放在木臼里倒成泥。
“弄点蒜泥沾着吃”范大小小的掰了块窝头,往蒜泥里沾了沾喂给我。
“还不知道你叫啥名”我一边抻着脖子咽窝头,一边说“没名儿,从小养的贱,家里人都叫我妮儿那成,以后俺也叫你妮儿吧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