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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发表时间: 2024-12-22
:阿蛮笑淑妃一手拿帕子捂着腰,一手由丫鬟搀扶着到重华宫时,我正提起鸾袍的一尾袖角,奋力擦拭嘴上沾惹的糕点碎渣。

守在一侧的翠柳轻轻咳了一下,我会意,立时收敛了手下动作,正襟危坐。

她向我投以赞许的眼神,接着转身,倒了一杯茶水向我递来。

我小小呷饮一口,不温不凉,酽淡适宜,当下正待拍拍她的手,以示感激。

她倏而凑近我的耳际,低声黯哑道:“娘娘,咱们昨晚上商量好的说辞,一会儿您可一定记得跟其他娘娘们说。”

等等,昨晚上说好的什么来着,有点懵啊。

脑里还钝钝地,尚来不及仔细思忖清楚。

底下来请安的妃子们,已经齐压压地俯身含腰,向我恭声道。

“给皇后娘娘请安。”

我轻咳一声,端持着声线,一字一句平稳道。

“诸位姐妹请起。”

“谢皇后娘娘。”

转脸,见一旁翠柳对我竖了一下拇指,大抵是觉得我皇后的威压十分到位。

我冲她会心一笑,骄傲地挺了挺胸。

接着她张口,无声地念叨了几个字,我认真辨别了一下口型,似乎是-“陛下瘦腰?”

于是,我跟着她的嘴型向她无声重复了一遍。

翠柳满意的点点头,又冲我竖了大拇指。

“淑妃娘娘今日又是最后一个才来,这是不把咱们放眼里呢,还是不把皇后娘娘放眼里?”

我还没来得及提出翠柳交代的事情,底下的华妃端了茶,啜饮过一口后,笑颜如花地对娇娇弱弱的淑妃发起了质问。

闻言,淑妃咬了咬唇,一双黑白分明的圆眸瞬间变得湿漉漉的,眼尾跟着泛起了潮红,娇滴滴的幼鹿一般,当真我见犹怜。

她不安地从座位上站起,躬身向我拜了拜。

我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。

淑妃吸了一口气,嗫喏道:“皇后娘娘,臣妾,臣妾不是故意的。”

华妃睨了她一眼,不依不饶道。

“淑妃既不是故意的,那便是有意的喽?”

好似是一只受惊的小白兔,淑妃赶忙摇了摇头,辩解着:“臣妾不是有意的。”

继而她低下头去,扯了扯裙角,压低了声音,软软地回道:“是皇上,皇上他昨晚上…”话到这里,小白兔没再说下去。

华妃听了,冷冷哼笑出声,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。

座下的其他嫔妃则心思各异,你一言我一语的,化为两派,立场分明。

即力挺华妃的,由打扮得珠光宝气的慕昭仪打头阵,率先跟风。

“陛下不是曾称赞淑妃娘娘,行如弱柳扶风,病如西子胜三分。

咱们可比不得淑妃娘娘,金尊玉贵,连侍个寝,都格外娇弱不能自理。”

和维护淑妃的,由声音动听,泠泠如黄莺一般的湘嫔出马,不遗余力地回击。
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?

我看你就是嫉妒淑妃娘娘。

娘娘侍奉圣驾有功,哪里轮得到你来置喙?”

“……”两方各执一词,争得不可开交。

我托腮,饶有兴趣地听着。

一旁华妃跟着静默良久后,倏而话锋一转,语气颇为不耐烦道。

“吵什么吵,皇后娘娘还没说呢。

你们一个个的,倒做起主来了。”

我不过看戏罢了,没想到皮球会被踢到自己这里,不禁无语凝噎,却见华妃好整以暇地看着我。

无法,认真想了想以后,我起身上前,拍了拍小白兔的肩膀,语重心长道。

“本宫晓得你不容易,一晚上不睡本身就辛苦,熬夜伤身还会变丑,你能起来已很不错了。”

“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,他毕竟是皇帝嘛!

咱们都得靠着他活。

至于违反宫规一途,你且努力克服一下自己,找太医帮帮忙,忍一忍。

如何?”

或许是我拍的力度有点大,小白兔淑妃愣了愣。

再抬头,她看向我的目光说不出的怪异。

座下其他嫔妃亦是鸦雀无声,眼神复杂难辨。

我尚在疑惑不解,难道说错了什么吗。

左侧一排座位的末端,忽然爆发出一阵轰天的笑声。

“哈哈哈哈哈,皇后娘娘你!

你…你怕不是个傻子吧!

哈哈哈…”我循着声音看去,末端座位上的一位佳人,看衣裳和头饰,仿佛是贵人的品级。

当下,她笑得毫无形象,狂拍桌子不止。

我汗颜,不由转眼看向身后的翠柳。

唔,她的脸色更不好看,犹如发青的猪肝。

所以,我真的说错了什么吗?

“皇后娘娘,不好意思,我们小主她又发病了,奴婢们这就带她回宫。”

还不及我发话,这位贵人身边的一个丫鬟,向殿外打了个口哨。

立时冲进来几个侍从,抬着还在笑的人走了。

…这…?!

我揉了揉额角,讪讪道。

“不是,本宫还不知道刚刚那位妹妹是谁呢。”

小白兔淑妃听了我的话后,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,眨巴眨巴地看向我,柔柔道。

“皇后娘娘,纯贵人她也不是故意的,娘娘不要跟她计较好不好。”

我扶了扶她的手,回道:“嗨,哪有的事,本宫是觉得纯贵人十分趣,想留她吃个、”饭字还没出口,翠柳就又重重咳了一声。

我看过去,见她脸色铁青,她向我比了个口型——“陛下瘦腰”。

我小幅度地点点头,示意她不要急,这就准备说。

下一刻,我清了清嗓子。

“诸位姐妹,本宫此次有一大事需同大家商议、”但这次,我仍然没能把话说完。

因门外有太监的通传声传来,是皇帝身边的安德海。

我使劲拍了拍大腿,今天是休沐日啊,宁良辰这厮必然是来凑热闹的。

“娘娘。”

翠柳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,听来愈发低沉喑哑。

“啊?”

我转头,顺着她的视线看去,我的手正放在她的大腿上,怪不得不疼。

看着翠柳逐渐拧起来的眉头,我下意识摸了摸她的腿,以示抚慰。

“嘶。”

翠柳倒吸一口气,眯了眯眼睛,又冲我比了个-“陛下瘦腰”的口型。

而后,走到了我座位的下方。

其余的妃子们已先行俯身下去,脚步声踏踏逼近。

“臣妾给陛下请安。”

“起来吧,今日无事,朕便来转转,你们刚刚在说什么?”

:阿蛮哭我还站在金殿上,宁良辰已向我走来,作势要牵我的手。

我下意识后退,躲开了他的碰触。

他略微呆了一下,将将要伸出来的手背到了身后。

宁良辰凉凉地扫我一眼。

“哼。”

不等我再有什么反应,他就先一步坐到了殿前的高座,沉声道。

“都坐吧。”

坐在下方第一个位子上的小白兔淑妃,继续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,期期艾艾将他望着。

宁良辰于是冲着她温和一笑,转头又向我冷哼一声,颇为骄矜地发问:“皇后刚刚在说什么事?”

我反应过来,他好像是在挑衅我?

不禁懵了一下。

想到翠柳说的,这是太后交代下来要给他办的事,本是不关我的事的。

我能如此费心的搜罗起一众嫔妃给他想办法,已经是尽力去办了。

真是的,我面上扬了扬头,在袖袍里冲他伸了伸小拇指比了比,满是鄙夷。

“皇后,别太过分。”

啊…大约我的修为还不到家,什么情绪上的伪装,很容易就被识破。

我当即收敛了不正经,一拂衣摆,向着座下嫔妃们严肃道。

“本宫这次是为了陛下瘦腰的事情,打算同众位姐妹们共同商议的。”

我一说完,空气突然变得死一般安静。

而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,我转头,宁良辰脸色涨得红紫,一双眼睛刀子一样看着我。

因为咳嗽的太厉害,他说不出话,但却拿手颤抖地指着我。

???

安德海见状,赶忙冲了茶递过去,轻轻拍着他的背。

“陛下陛下,缓缓,莫急莫急。”

我摸了摸头,转头正对上翠柳痛心疾首的模样。

她眯着眼睛盯着我,紧紧攥着拳头,我向她摊了摊手,她却撇头不再看我。

没了翠柳的助力,我不得不继续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,向底下的嫔妃们问询道。

“不知诸位姐妹,对于陛下瘦腰一事,有什么想法?”

我环顾一圈,见小白兔淑妃睁大了眼睛,瞳仁一动不动,不是在看我,竟是在出神。

其余嫔妃们,也皆是呆呆愣愣的。

听到我的声音后,她们才仿佛一起回了魂。

却是拿一副欲言又止,比刚刚更要怪异的神色看着我。

无法,我只得撩眼去看一旁的翠柳。

她似乎用了极大的气力,才缓缓松开了攥紧的拳头,面无表情地对我比了个口型——“你死了。”

我了然的点点头,重复了一遍她的口型,又指了指上坐的帝王。

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突然一阵咳嗽。

“皇后。”

另一边宁良辰喝过茶水,已经缓过来,面色不善地看着我。

“朕没听清,皇后说的是什么?”

我正想重复一遍,他突然站起来,扶着座椅的一端,阴凉着语气道:“朕只给你一次机会!

皇后,你想好了再说,到底想说什么。”

“你”—死了还没有说出口,翠柳已经俯身下去:“陛下恕罪,皇后娘娘说的是您的寿宴。

她一直想给您好好操办,讨您欢心。

您知道的,娘娘她一向口是心非。

私下里一直跟奴婢说她想您,但真正面对您的时候,却只会嘴硬。”

我恍然大悟,原来是皇帝寿宴。

于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发,向翠柳递了一个愧疚的眼神过去。

然而她看都不看我,只做出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来。

宁良辰倒是缓过劲儿来了,无形之中的威压因此小了不少。

他坐回位子上,凉飕飕地瞟我一眼,既而骄矜道。

“皇后以后,莫要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。”

并没有!

我真的就是领会错了而已啊。

当我要开口解释的时候,正垂首沉默,一副心灰失意模样的翠柳却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―她的神色大概是说:娘娘,你再多说一句,奴婢就死给你看?

于是,我不得不闭嘴作罢,强制性被扣了一个欲擒故纵的名头。

座上宁良辰见我发呆,又喊了我一声,“皇后。”

接着补充道:“朕不喜欢这样。”

不喜欢哪样?

不喜欢欲擒故纵?

我稍显木讷地点点头,宁良辰把头转过去,却恰巧被我看到发红的耳尖。

我心下略有疑惑,他这是还没消下气吗。

“继续吧,皇后。”

宁良辰恢复了如常的平静,状似无意地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。

实则,他每次抬头都能正好对上我的视线。

我咽了咽口水,危机大概还没过去。

可宁良辰盯我盯得紧,我实在没法分神去看翠柳。

只得拼命在脑子里回忆,昨晚翠柳到底说什么来着。

幸而翠柳眼睛一阵乱晃,瞅准时机对我比了个口型——“戏班子。”

我脑里一亮,想起来了!

赶忙喜滋滋地向宁良辰拂了拂身子,底气颇足地回道。

“臣妾呢,是打算给您请外头顶有名的那个戏班子祝寿来着!”

宁良辰挑眉:“喔,你说的是那个长生苑?”

他这一问,让我适才的好心情,霎时一扫而尽。

因我暂时还想不起戏班子的名字,也没来得及问翠柳。

但宁良辰勾勾盯着我,我回避不得,无法再从翠柳那里得知什么信息。

见我不说话,宁良辰又冷哼一声,悠悠转开了视线。

接着轻飘飘一句话丢过来,炸的我形神聚散。

“你又跟朕玩欲擒故纵?”

入目所见,宁良辰的耳尖更红了一点,甚至眼尾上也染了绯色。

不,真的没有欲擒故纵啊!

但现在危急关头来不及解释,我抓住时机对上翠柳,冲她比了个口型—是长生苑么?

翠柳点点头。

我心里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,复又向宁良辰点头,回答称是。

然而,这下的情态更难了,宁良辰竟向我伸手让我过去。

可殿中的高座上只有一个位子,我若去了岂不是要坐在他身上?

不成不成,决计不成!

正当我心里天人交战,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。

小白兔淑妃身姿袅娜地站起来,盈盈一拜,俯身行礼。

“臣妾彼时自请献舞一支,恭祝陛下安康。”

宁良辰颔首,眉目弯弯,向她温和一笑,满含怜爱道:“淑妃有心。”

见状,华妃亦不甘示弱,紧随其后。

“臣妾自请抚琴一曲,恭祝陛下安康。”

:阿蛮怒其余嫔妃们也跟着一个一个站起来,提出些自己会的玩意儿。

“臣妾自请唱词一首,恭祝陛下安康。”

“臣妾自请摹画一副,恭祝陛下安康。”

“……”宁良辰略略听了几个以后,便匆匆起身准备离开,说是还有奏折没批。

然而经过我的时候,这厮分明拿小指勾了勾我的指尾,小声说了一句。

“晚上等着朕。”

我不禁抓狂,他怎么又要来?

你叫谢南蛮,是当朝丞相的女儿,已经嫁给陛下三年了。

翠柳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对我重复这些话,早已说得十分顺口,几乎可以当成顺口溜一气呵成。

但对于我来说,总是是第一次听。

翠柳说,一年前我被人下毒,虽然九死一生的被救回来。

自此却落下了这个毛病,记不住事情。

譬如昨日交代的事情,今日便又忘记了,其实也并没有。

我知道翠柳来照顾我之前,其他侍奉的人颇为不耐烦,只是因为皇后的身份还在才没有太过分。

直到翠柳来了,她把她们都驯的安分守己,对我十分贴心的照顾。

彼时九月霜序,秋意渐浓。

一众浅碧深红里,画栏桂树悬古香,无暇玉花,竞可折取簪髻。

行走其间,仿若泡在蜜罐里,一个不留神,便勾得人情思意动。

我亦生了遐思,无关风月,仅仅想兜些花瓣,拿来做糕饼和清露。

寻着香气一路七拐八拐,眼前所见一处僻静的庭院。

我正待继续向前走,倏而听得女子的欢笑嬉闹声,不由脚步一顿。

朝里睨了一眼,原是两个小丫鬟,正执了笤帚在清扫石板,闲来无事兹谈些宫里宫外的新鲜事。

重华宫清寂,我身边更没什么近侍说得上话,故而探不到什么消息,此番倒是得了机会,躲在门外听了正着。

我原是想等她们打扫完离开后,再进去拾些花瓣的。

但下一刻,她们谈论的话题转到了我身上。

可见做人要厚道,不该乱嚼舌根,在背后生他人是非。

谁会想到,你捅刀子的人,就在不远处听着呢。

若非接下来她们说出的话,我本没打算出来败兴。

“如今皇后娘娘真是可怜,谢家没了,她又疯疯癫癫的。”

“谢家是叛国,他们是罪有应得,哪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。

要不是陛下念着旧情,她现在,早该去倌子里待着了。”

“……”接话的丫鬟一派正义凛然,语气嫌恶。

说完重重跺了跺脚,顺带踢走一颗小石子。

我呼吸一滞,乍然知晓如此真相,心口升起一股酸楚,像含了一枚极青的梅子在口中。

吐亦吐不出,吞亦吞不下,只得任它酸在口中,酸到心里。

没有长久的记忆,自然不知我的夫君厌弃于我,不知我的亲族惨遭灭门,只留我一人茕茕孑立,更不知我身中奇毒…凡此种种,皆是因为不知,我才能免于爱恨的纠葛,了无牵挂的活着。

然而,人可以凭借自欺糊涂一时,却很难糊涂一世,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,真相总会浮出水面。

或真或假,或对或错,或生或死…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,只是造化偏爱作弄,半点不由人。

胸腑被扎的刺痛,渐次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
突然一阵眩晕,不得不倚上宫墙才不至于跌倒。

我走出来的时候,两个丫头手足无措,却很快坦然——她们也知道,皇后她记不住事情,第二天就会忘记,甚至连她们是谁也都不会再记得。

我想问她们,是谁灭了谢家,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可我知道,没人会告诉我。

即使告诉了我,我还是会忘记。

自那日之后,我愈发深居简出。

先前,在中庭的合欢树下,我尤爱搬了梨花木躺椅,拿着机缘巧合找出的话本翻看。

若是看得疲倦了,便就地歇晌打个盹,长此以往,倒是能咂摸出些,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滋味。

有时兴致来了,也会踩着板凳,去修剪长廊上的葡萄藤。

毕竟暮夏节气,可以摘了来制成冰碗,吃来清凉解暑、酸酸甜甜,自是好不快活。

如今十二个时辰里,有八个时辰,我都静默地待在内室之中。

先是点上一炉三匀香,接着便伏在案几上,铺开宣纸,认认真真写下七零八落的记忆。

初时写好了,要么塞在枕头底下,要么放在梳妆匣里,总归第二天就能看到。

后来,我写得越来越多,要记得也越发繁冗复杂,其中一些隐秘关键的事情,更要一定时刻记在心里。

既不能让人发觉,还要随身携带。

几乎不加思索,我立时便有了法子,先将宣纸装成书册的模样,再把看过的话本封皮撕下。

两相结合,堪称天衣无缝。

心下又是好笑,又是纳闷,因这般偷梁换柱的事,我做得如此轻车熟路,好似…曾经就经常这样做,一阵思绪翻飞,无端惹起了涟漪。

模糊间,依昔有男子在我耳边笑着呢喃,声色温软。

“阿蛮,你这活络的心思,若是肯用到课业上一半,也就足够了。”

动了动唇,却叫不出那人的名字,我怅然的捂上心口。

这般滋味呵,仿若一无所依的溺水之人,为了寻求一丝光亮,在冬夜里,奋力咽下的一口苦酒。

这酒苦的让人落泪,后劲足得很,一把就烧进了心窝里。

本以为借着丁点暖意,能得以片刻喘息。

谁成想,胸膛里安放的那颗心是空的,空空荡荡,千万孤独。

时移世易,不止境遇不同,要应付的人亦不同,更诓论心境如何呢。

一切都还要等待机会,在那之前我能做得,唯有韬光养晦。

这本承载着我所有相关记忆的册子,由最初的单薄无力,逐渐变得厚重充实。

每晚入睡前,我都要仔细地看一遍,默一遍,方能心安。

除了靠这个方法强行留住的记忆,当我的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回忆的碎片时,是见到翠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