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半,我蜷缩在书籍灰烬前,让凉风吹拂我背上的伤痕。
因为我不愿意说出真相,挨了顿鞭子。
第二日,阿瑶给我丢了一个话本子:“这上面说,你的心头血能治病,我说给将军听,你说他会不会信呢?”
“若是能给阿瑶治病,怎么就不能试呢?”
下朝后的贺亦旬听说后,将阿瑶拦腰抱起,转身回屋:“现在阿瑶应该来医本将军的病了。”
阿瑶看着我,眼神由娇俏立马化为了狠厉,嘴唇对我说到:“以后我就是将军府唯一的夫人了。”
这句话,他对我也说过。
几年前,我为追随他来到边境,他打仗我便行医。
他带领的探子迷失在了茫茫大漠,我翻身跃马,孤身前去找他。
人找到了,可惜他身受重伤,意识不清醒。
在沙漠徘徊之际,无水无粮,他喷洒在我颈侧的呼吸变淡,口中喃喃自语:“把我放下吧,放下吧。”
我用匕首将我的小臂划开,用鲜血去滋润干枯发白的嘴唇。
“你说我是神医,神医的血当然可以治病啊。”
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。
喉中艰涩,我却强撑着,安慰他。
不知过了多久,终于到了营地。
可我昏厥过去,高烧不醒,醒来发现自己早已不能言语。
可贺亦旬却一把将我搂住,说:“即使你不能言语,那又如何,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夫人!”
他那时,还不是将军。
半梦半醒,一道清脆的声音兀然想起:“小哑巴,这是做春梦了啊。”
阿瑶坐在绣花凳上,素手对光,把玩那颗我求来的仙丹。
“将军,你说这是不是小哑巴私藏了什么传家丹药?”
我瞬间惊慌失措,挣扎起身去抢夺,不顾背后伤痛牵扯。
“放肆!
将军府容你这种忘恩负义之辈已是开恩!”贺亦旬却拦在我身前,一阵冷风过后,火辣疼痛瞬间传来,剩下的嗡嗡声萦绕在耳。
我长大嘴巴,试图说出真相,不停用手指笔画。
即使心中有恨,到嘴边的,却只剩苦涩。
什么也说不出,只有泪水涟涟。
“来!
狗狗吃!”
阿瑶一脸宠溺,将仙丹丢到地上,那颗金色药丸滚动,沾染灰尘,任由摇尾的大黄狗将其舔食。
阿瑶走我身边,俯身耳语:“以后还会有谁知道你求仙丹这件事呢?”
“我们主仆的命运,从此以后就颠倒了呢。”
当晚,起夜的婆子将我扭送到将军面前,说我这个奴婢要私逃。
“你不愿给阿瑶治病?”
我摇头。
他身披寝衣,坐在堂前,烛火晦涩不明,显得他如此阴森。
“你不是说你是神医,你的血能治病吗?”
等我再次醒来,浑身无力,动弹不得。
看着一把精致匕首插在我的胸膛,鲜血顺着白刃,一一低落。
“忘恩负义之人,应该就是此下场!”
泪水模糊视线,朦胧中,看到偌大房间燃着一股奇异的香。
有些清甜,也有些苦。
是弹指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