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君的爱妾喝我的心头血后,咳疾未曾见好。
夫君便将奄奄一息的我,一卷破席,扔在乱葬岗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隐约听到夫君的哀求:“求神医赐药救我的爱妾,本将军愿用生命交换。”
我正挣扎起身,一白衣男子将药盏递到我的唇边,眼中带着几分惊喜,语气轻柔:“姐姐醒了?
你说给那负心汉拿断肠散还是噬心蛊呢?”
夫君贺亦旬从战场归来后,就高烧昏迷不醒。
我用尽毕生所学,可他依旧如沉睡一般。
无奈之下,我将全部家产折成银票,去了蓬莱岛,一步一叩首,跪求仙人赐药。
等我风尘仆仆赶回家中,却看到夫君坐在床前,怀中抱着一名女子,烟视媚行,香肩微露。
定睛一看,是我的贴身丫鬟,阿瑶。
“我还以为夫人以为我死了,跟着野男人跑了呢?”
“我只是试探你罢了,果然!”
贺亦旬嘴角勾起,语气带着嘲讽。
阿瑶随之掩嘴笑到:“将军不是说,让阿瑶做夫人吗?”
就这样,夫君未曾让我分辨,便将我赶到下人房。
夜半,他们说瑶夫人犯了咳疾,点名让我煮棠梨水。
我不肯,张嬷偷偷塞给我纸墨:“我的哑巴夫人,还是要把真相告诉将军。”
暴雨夜中,我穿过风雨连廊,下裙紧紧黏在双腿,连鬓角也被打湿。
“脏死了。”
阿瑶皱眉。
原是我脸颊的水滴到碗中。
我赶忙将纸张递给夫君,可因为下着雨,上面的字迹早就洇成一团。
“这杏花笺金贵,你是从那里偷来的?”
她眼中多了几份狠厉。
第二日,张嬷嬷的尸体便悬挂在了下人房门口。
贺亦旬说,阿瑶为了照顾他,得了咳疾。
吩咐我照料好她。
“如若不然,我便告诉你爷爷,你与别人淫奔!”
我摇摇头,眼眶止不住发酸,口中呜咽,祈求着他。
爷爷此生最重清誉,可此事那有女子辩解的份。
我不想让独自抚养我长大的爷爷伤心。
我只能不分昼夜研读古籍,冬夜不曾有炭火,冻裂的手指流出黄脓,手指与书页粘黏一处,撕下又是专心的疼。
麻草灯芯熏出的黑烟,有引起一阵流泪咳嗽。
可阿瑶的病未曾见好,甚至吃了我的药后,咳出血丝。
洁白手帕的那一缕红,直接烧到他的眼中。
“小哑巴,你就是故意的。”
他钳着我的手腕,将我扯到柴房。
我还以为,他又要将我关在着暗无天日的房间中。
我拼命挣扎求饶,钗环掉落,衣衫不整。
贺亦旬却拾起一根柴火,将我扯到书房,把我那些医典古籍点燃。
“如此无用!
还出自杏林之家!”
我咬上他的手腕,疯了一般扑向书架,拼命拍打。
我爷爷半辈子的心血,连伯叔都未曾有。
留给我做嫁妆。
留给我的传家宝。
却在此时,我被仆人拉住,眼睁睁看着,它们在火种变成飞烟,化为齑粉。
阿瑶依偎在贺亦旬怀中,拍手称笑,她又往他怀中缩了缩,瓮声瓮气道:“阿瑶觉得,她就是虚伪!”
“是啊,平日装贤惠贵女,骨子里却是个只知淫奔的荡妇。”
这时,我脚边滚过一个盒子,是我求的仙丹。
我立刻将它抱入怀中。
贺亦旬有些好奇,挑眉道:“哟,家产还没有偷完,这是什么?”
他令人拿来纸笔,这次我并不想说了。
他如此忘恩负义,怎值得我舍命去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