晌午才幽幽转醒,脑子还没开始运转,便听到一个讥诮的声音:“睡到这个时候才醒,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,也不拿镜子好好看看自己现在这张脸有多下贱。”
说话的是个鹅蛋脸的婢子,她掐腰站在床边,满脸都是不满。
宋挽记得她,她叫映月,昨日宫里赐来的那些婢子都听她的话。
映月是宫里来的,宋挽虽然已经归顾岩廷,也还是罪臣之女,论起来,映月的身份是要比宋挽高一些的。
宋挽没有与映月争辩,揉着昏沉沉的脑袋坐起来,正准备下床,身上忽的一热。
映月将一碗药倒到宋挽身上,那药浓黑难闻,宋挽下意识的皱眉,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映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,跪在地上开始哭求:“奴婢该死,宋小姐饶命,求宋小姐不要让大人将奴婢赶出去,奴婢生是大人的人,死是大人的鬼!”
宋挽脑子还没完全清醒,下一刻,顾岩廷绕过屏风走来,看见这一幕,沉沉的望向宋挽,无声的质问。
“我没有……”
“宋小姐的确没错,是奴婢的错,奴婢笨手笨脚,把药放太凉了,宋小姐生气打翻药碗、责罚奴婢都是应该的。”
宋挽还没来得及解释,映月就颠倒是非,将过错全推到宋挽身上,好像是宋挽恃宠而骄,因为一点不满就苛责于她。
这莫须有的屎盆子扣到头上,宋挽气得胸口起伏加剧,正要争辩,顾岩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砸下来:“打回去。”
宋挽猛然抬头,顾岩廷绷着脸,每一寸轮廓都透着不近人情的冷酷,他看着宋挽,眸底漆黑,深不见底,叫人捉摸不透。
映月哭声一滞,噙着泪珠楚楚可怜的望着顾岩廷,状似无措的说:“大人,奴……奴婢不敢。”
顾岩廷垂眸,意味不明的复述:“不敢?”
映月立刻意识到不对,摇头说:“有大人为奴婢做主,奴婢没什么不敢的。”
话落,映月起身,扬手狠狠给了宋挽一巴掌。
她背对着顾岩廷,冲宋挽勾起唇角,得意洋洋,根本没有半分怯弱之态。
宋挽被打得偏了头,耳边一阵嗡鸣,半边脸痛得没了知觉,好一会儿才感到火辣辣的烧灼。
宋挽苍白的脸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