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辈子,昭阳公主给皇帝皇后下了毒,自己则是把握着前朝,想来大约是我死后不久,帝后也皆亡命于他手下。
“昭阳愚蠢,若非朕纵容宠溺,又对其毫无防备,如何会被她算计到那般境地。”
皇帝的眼里闪过一抹厉色,他重生一遭,心计较之以往更加深重,没直接对昭阳下手,一则是为了挖出她的势力,二则是为了自己的名声顾虑。
再者......这对父女,在某些方面的恶趣味可谓是一模一样,昭阳公主上辈子用毒药吊着皇帝的命,皇帝这辈子演戏吊着昭阳公主的命。
“既如此,那么那位云初公子也是该给个名分了。”
“萧明也是时候入宫一趟了。”
裴云初被封为永宁公主驸马那日,昭阳入宫觐见。
二人撞了个正着,只一瞬,昭阳的脸色便沉了下来。
裴云初暗道一声不妙,打发了身边的宫人,寻了隐蔽之处和昭阳说话。
传话的小太监说起来还直打哆嗦,只说没见过裴少爷那样颠倒黑白之人,分明是他有意攀附,偏说是永宁自己爱上了他。
昭阳公主或许一开始还有些迟疑,可瞧见自己的心上人垂泪哀泣,自然还是会信的。
皇帝的脸色听到此事晦暗不明,当即加紧筹办永宁公主大婚的事宜。
只是苦了昭阳公主。
据说她日日借酒消愁,砸坏的瓷器不计其数,就连从后院抬出的尸体也是越来越多。
自然,裴云初得此喜事的消息传不到前朝——谁也不敢把手伸进天家不是,这消息,可是我这个哥哥亲自给昭阳公主递的。
她本就愚钝鲁莽,加上我添油加醋几句,昭阳哪里还坐的住呢?
她借着拜访的名头就入了永宁公主府,可直到天黑都不曾瞧见她的人影,永宁公主心慈,唯恐她出什么意外,派了大批宫人侍卫搜府。
这一搜,便搜出了一件极大的丑事。
据当时的宫人描述,昭阳和裴云初滚在一处,就连瞧见了他们这些人也不加收敛,大行秽乱之事。
此事,的确是宫闱丑事,本该早早遏制住苗头不让其传播出去。
可在帝后的默许甚至推动下,这个消息硬生生传的整个京城人尽皆知。
人人都道,皇帝如今真是宽和大度,这样大的事情竟然不曾处死二人,只是紧闭草草了事。
自然了,这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。
昭阳被申斥后再次禁足。
裴云初被禁足在家庙内,皇上恩准我这个嫡兄每日陪他几个时辰。
而我们的那位父亲......“他当真如此做了?”
裴云初死死地瞪着眼前一包白色的粉末,目眦欲裂。
我轻轻叹了口气,帕子拭掉干燥的眼角,做出一副哀痛模样。
“我何须骗你——父亲如今受你牵连,深恨你不能帮扶家族,逼着我给你下毒。”
“这药粉,便是他送来给我的。”
裴云初浑身气得发颤,连道好几声“好”,最后竟是一口血呕了出来。
我静静地看着,回忆起上辈子自己死前的惨状,心底的戾气一点点蜿蜒而上。
不够,还不够。
这几人,合该被剥皮抽筋,万人唾弃,才勉强能解我心头之恨。
裴家的姨娘来了。
说是姨娘,实则不过一个贱妾——宫中之人消息灵敏,又有了高位者的默许,对这样的人自然也是万般瞧不上。
也是因此,这位姨娘一路受了不知多少白眼。
哪怕是天上最好性子的神仙下凡,只怕也要有几分火气。
二人密谋半日后,裴太傅裴渊次日便病倒了,气若游丝,就连太医瞧了都直呼难。
而这个时候,被逼到绝境的昭阳,却寻了机会找上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