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绾,恭贺你成年。”
其实我跟太子也算是相识很久。
他年幼时陛下召了各大世家适龄的孩子入宫伴读,只是后来随着年龄渐长还有我跟谢临的婚约,我都忘了太子其实也算得上个故人。
想到这,我的笑容真挚了些,“多谢殿下。”
这大概是我今天收到的最真心实意的祝福了。
太子不再说什么,微微颔首,坐上马车离开了。
等辘辘的车声远了,我才打开盒子。
里面是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簪,料子比昨日谢临送我的好上太多,只是这簪子上雕刻的花却潦草的很。
太子殿下倒也有意思,我心想。
这样名贵的料子,却给了个技术这么差的工匠打磨吗?
谢临和朝歌并没有在江南待几日,就被急急召了回来。
听崔相说,北边的鲜卑人派了使臣进京。
这两年,鲜卑人跟大雍在北部边境冲突不断,圣上也早有和谈的意思。
“和谈就和谈呗,同公主有什么关系,跟咱们家又有什么关系。”
崔少盈撇撇嘴。
她一贯不爱听崔相讲这些,觉得烦。
崔相不理她,反而深深看了我一眼,冲崔夫人道,“夫人警惕着些。”
我垂下眸子,感觉一颗心越来越沉。
鲜卑人进京,圣上却急急召回公主。
这怕是,要和亲了。
朝歌是宫中唯一未嫁的公主,最得陛下喜爱,他定然是不舍得将幼女嫁出去的。
唯一的办法,就是尽快在京中给她定门亲事。
想到朝歌近些日子跟谢临越来越亲近,我攥紧了手中的帕子。
我跟谢临的婚礼也得早些提上日程才行。
鲜卑人觐见当晚,圣上设了宴会款待,恩准二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参加。
我这才见到谢临。
自他三日前从江南回来后,不知道在忙些什么。
我让人送过去的信没有回音,邀他出去的帖子也石沉大海。
我刚想上前去找他说两句话,就看见他悄悄离了位置,从侧门出去。
我也偷偷跟出去,却听见了玉兰树后面女子的低泣,“怎么办阿临,我好怕,我好怕。”
是朝歌。
她正趴在谢临的怀里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我不要去鲜卑…那鲜卑的王今年都五十多岁了,比父皇还老,我怎么能嫁给这种人…”谢临轻拍她的后背,哑声安慰,“不会的,殿下,鲜卑人不过是来要些粮食,哪儿来的胆子求娶公主呢?”
我站在原地,盯着谢临轻揉她头发的手,只觉得浑身麻木。
我浑浑噩噩回到座位,感觉脑袋嗡嗡的响。
谢临第一次帮我挽发的时候说,女子的头发,只能由她的夫君触碰。
“绾绾,你是我日后唯一的妻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低低在我额发上印上一个吻。
四周桃花簌簌飘落,那是我人生中最美的一个春天。
可现在,许过我白头诺言的少年,却满眼心疼揉着另一个女子的额发。
我心里乱得很,完全不知道宴会上发生了什么。
直到崔夫人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,目光看着谢临,有些颤抖。
我这才回过神来,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