§§§第二章
过多的问题像利剑一样直射过来,我痛苦的坐在椅子上,抱着头无法进行思考。
两名警员面面相觑,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话,又很是纠结。
“冰箱里的,是兔肉。”
“蒋女士,你长期服用致幻类药物,对你的精神造成了打击,所以才会误将兔肉想成人肉。”
眼泪挂在睫上,我呆愣着坐着。
女孩的叫喊那么真切。
怎么会是兔子呢?
心下一动,看着那名心理医生,又转头望向警察。她们的嘴一张一合,像在说话,可我却听不见声音。
我再次被单独关押。
审讯的结果很快传来,顾安是受到头部剧烈撞击造成的休克,我的刀伤痕迹,确实在撞击之后。
除了我们二人之外,并无其他人的痕迹。
我被释放的当天,陆警官在我身后,还是用看犯人的眼神盯着我。
“我们还会见面。”
我却无暇理会他。
向那名心理医生求救。
我已经无法在那个房间生活。
因为我听到有人在耳边喊。
她在说。
“嫂子,我好疼啊!”
09、
我瞟见侧面有个女孩子,她的脖子正在流血,脸离我仅有几公分,眼睛转出诡异的弧度,正在盯着我。
我啊一声抱着头,看向心理医生。
她出声抚慰,女孩在一旁咯咯笑。
“你逃不掉的。”
医生开车的速度很快,转眼间就来到医院。我抬头望去,只见四周被栅栏圈起,庄严肃穆,让人不由得心理有压抑感。
“这是我的医院,我是院长。”
我随她进入办公室,就看见桌面摆放她的名牌。
张晚晴。
保温杯中的蒸汽晕花了她的眼镜,让我看不清眼底的情绪。张晚晴摩挲着手,声音冰冷宛如结霜一般,给我定了许多规矩。
我被暂时安排在精神病院住下。
因为我有过杀人历史,所以被单独看管,以免再次伤害其他人。
每天早晚都有刘姨看着我吃药。
目光像刀子一样凌厉。
若我不肯吃完药,她是定不会走的。
所以每次我都乖乖吃完。
估计是药起了疗效,我好几天都没看到表妹了。
张晚晴定时给我做心理辅导,我也逐渐不被从前所困扰,再也没做过噩梦。
值得一提的是,这个精神病院很有趣,除了工作人员之外,剩下的都是年纪比我小的人。
没有一个正常年龄的病人。
我每天呆的无聊,就会坐在草坪上,看着孩子们跑来跑去。
有的孩子胆子大,还敢和我说几句话,有的则躲得远远的。
“大姐姐,你也没人要吗?”
一个男孩子拿着玩具车,眼睛乌溜溜的,看起来格外乖巧。
我邀他和我一起坐,玩着五子棋游戏,顺便问他院里的情况。
“院里的爷爷奶奶们很好,一直给小计好吃的。”男孩眉目弯弯,笑的很是开心:“不过每次走到门外,都会被奶奶抓回去,说再敢去就撵走小计,我就不会去了。”
大门外么?
小计摇了摇头,含着棒棒糖口齿不清的答道:“就是走廊门外呀!”
我了然,笑着让他去玩后,坐在台阶上发呆。
走廊的尽头,右手边是一个办公室。那间屋子张晚晴三令五申的告诉我,不要进去。
好像有什么忌讳莫深的秘密。
可我来,不就是为了探索这个秘密的吗?
10、
我并非第一次见到张晚晴。
因为业绩不好,被老板留下谈话。刚下班就看见她发着传单,似乎在寻找着什么。
发现我之后,直径像我走来。
说自己是新创业的心理医师,可以免费进行心理访谈一次。
可能我当时的样子,真的很像一个身心俱疲的打工人,需要被人疏导。
我跟随她进入了一个房间,看起来非常正规。将自己工作不稳定事情告诉了她,两人相谈甚欢,刚要道别,就接到了顾安的电话。
他的声音在电话中刺耳凌厉,直接问我为什么不回家,说话越来越难听。
我直接挂断。
身后的时钟滴答滴答,室内安静的可怕。
张晚晴一言不发,在我踏出门时,说了一句话。
“铲平面前的障碍,做自己的人生。”
再我第二天下班时,还是看见了张晚晴。
她依旧给我发了那张传单。
瞧我精神太过紧张,给了我一盒药,说它可以对人起到短暂的镇定作用。
让我每天在精神不稳的状态下服用。
只不过我这次出门时,她的言语间更加温柔。
“远离那些消耗你的人。”
结果同天我收到那条匿名短信,第二天顾安因为脚底打滑死在浴室。
当我在警局看见她的时候,就知道这件事和她肯定脱不了干系。
两次相遇和短信也并非偶然。
什么狗屁表妹。
我必须装疯卖傻,像是身边有鬼的样子,这样她才能放心的带我回去。
11、
每个月15号,是张晚晴外出采购的日子。
据说她每次都会拿着行李箱出去,再回来时候,里面装满了孩子们喜欢的食物。
小孩子都称那天为快乐日。
等了五天,终于盼来了15号。
我在窗边目送着张晚晴出门,把鞋换成最初来时候穿的运动鞋,袖子里藏着弹簧刀。
现在正是中午的吃饭时间,孩子们都不在房内。
走廊也没有摄像头。
我的房间位于走廊的边缘,因此只需要路过两个房门即可。
这一路上竟然出奇的顺利。
门并没有锁,在确认了周围没人之后,一个闪身我进入了房间内。
屋子很大,几乎是我们休息室的两倍。内部都是普通书房的装扮,唯一不同的,就是桌子上的名牌。
院长:杨成
怎么有两个院长?正副院?
我刚拿起名牌,无意间碰倒了旁边的假绿植,刚要去摆正,结果自己弹了回来。
随着它的动作,面前传来一阵闷响。
书柜竟然动了!
一个房间赫然出现于眼前。
我心狂跳,感觉像有什么要呼之欲出。
现在钟表显示的时间是12点30分,距孩子们回来还有半个小时。
也就是说我任何事都要在半小时内完成。
弹簧刀在手中打了个转,我壮着胆子,轻声轻脚的朝着地下室走。
12、
地下室很干净,甚至可以说灯火通明。
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些恐怖场景。
长舒了一口气。
中间摆着一张冰冷的铁床,边缘有几个不同颜色的按钮,上方有着不知名圆形的仪器。
侧边是用来实验的桌子。
整个房间空旷又单调。
但是却那么熟悉。
就好像我曾经来过。
我忍住不去理会诡异的熟悉感,牙齿战栗,一把掀开了侧面的红布。
风起帘动,白板因为我的力度而晃了晃。
照片依次排列,最中间的是我和顾安。
我们的脸被画上了两个叉。
其他的孩子们,脸被画上笑脸,有的则是对号。
在白板的两侧,分别有着一些路线图。
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。
把红布盖上,刚想出门,就听见门外有异响。
耳听着声音越来越近,可这周围根本没有藏身地点。
我只能躲在实验桌下面,祈祷千万别有人过来。
一步。
两步。
声音越来越近。
又突然停止。
布帘猛的被人拉开,光线晃的我眼睛发痛,名牌上的脸骤然出现在眼前。
我只觉全身冰凉,血液倒流。
杨成一脸横肉,在红光的衬托下,显得沟壑蜿蜒,笑的阴森可怕。
“蒋澄,我又找到你了。”
13、
我坐在床上,双脚控制不住的在发抖。
杨成就坐在我旁边,笑着环抱胳膊,观赏我现在的丑态。
那张脸在眼前一遍遍放大,最后竟然和童年的记忆重叠在一起。
那个魔鬼。
曾经拼命想抹去的那段记忆,最后还是要我来想起。
最早时,这根本不是什么精神病院。
这叫博爱孤儿院。
他是院长。
院长对我们很好,从小吃喝不缺。
他说虽然我们被父母抛弃,但是仍可以获得所有的爱。
所以我们都把他当成亲生父亲。
我和顾安一起长大,从小就比较皮,上房爬树什么都干。那天我爬到房顶,透过天窗,就看到这辈子都难忘的一幕。
院长在和几个男人,在进行买卖交易。
心惊胆寒,我脚一打滑,从房顶摔了下来,惊动了他们,被单独关到小黑屋里。
院长说我从小聪明,只要我跟着他干,以后会有很多糖和钱。
不然就杀了我。
我只能点头答应。
可还是高估了自己。
我在观察中,开始思考如何能跑出去。
那天下雨,我告诉顾安这件事,他决定和我一起逃跑。
我们穿着一身黑,用泥巴糊住脸,钻进垃圾堆中。
伴随着垃圾味道,我们被运到外面,就这么偷着跑了出来。
这么多年,午夜辗转,我总是能梦到那个场面。
几个成年人在商讨把孩子卖出高价钱。
那个孩子在问我,为什么不救他。
为什么要和坏人一样,置之不顾。
我大把的吃着药,试着遗忘这段记忆。可老院长的脸一出现,就再次带我回到了那段时间。
我抱着双腿,紧咬着嘴唇,用痛感来保持自己冷静。
杨成的意图很简单,我和顾安的照片被他化了叉,就证明他要解决我们。
他想让我死。
这次放我出来,就是要刺激我,被过去的记忆折磨到疯。
毕竟知道他做这件事情的,只有我们二人。现在顾安死了,无论我是疯还是跟随他,对他而言是最好的结果。
14、
可对顾安不是。
那条短信是让我们自相残杀。
张晚晴给我的药,和我之前买的根本不是一个味道。
我把它放入床头中,没想到顾安掏出来了。
起争执那天,他并非脚底打滑,而是头晕站不住。
只要警察化验尸体,一定就可以发现药物成分不对。
就会来找我。
大概也就这两天了吧。
我把药片埋入花盆中,将药片换成维生素。闭上眼,沉沉睡去。
15、
距离上次发现,已经过去了3天。
镇定剂的药量被加大,从之前的五天一次,变成了现在的三天一次。
他们想让我彻底变成一个废人。
我每天坐在窗台上,吹着凉风,这样能让神志保持清醒。
窗外的孩子们拿着糖在跑。
什么他妈狗屁快乐日,每月的15号,都是定期交货的日子。
杨成并没有时间来管我。
有两名孩子消失。
频繁进出的面包车。
这都是证据。
我用刀在床板上刻下,生怕自己遗忘。
“蒋澄,我怀疑你和一起凶杀案有关。”
熟悉的声音响起,陆警官那张脸再次出现在门口。
我从未看他如此亲切!
只不过身后还站着刘姨和另外一个记录员。
我冷静了一下,示意他们进屋,却迟迟不开口。
因为闲杂人等不得参与办案,刘姨也只好退下。
他的直觉很准,直接让法医剖开了顾安的肚子,从腹部提取出晕眩和致幻成分。
这次来是询问此事。
“看来你们确定我是凶手了?”
余光瞄见刘姨还在偷看,我用眼神示意陆警官,用身体挡住视线。
握住他的手,在手心上写字。
陆警官愠怒,大声训斥:“你杀人还不承认!当我们是摆设吗!”
声音穿过屋内,两句话就吓跑了刘姨。
我将最近看到的全数说出,希望能结合警方,救出孩子们。
良久,陆警官叹了口气。
“很多事情,没那么简单。”
就像一盆凉水,我被人从头浇到尾。
宛如行尸走肉一般,怎么送走他们的,我都不清楚。
16、
想要救孩子们,就要再进一次那间屋子。
我在卧室里来回踱步,推算着时间。
每三天镇定一次,第二天我都会浑身无力。
只有最后一天身体有力气。
每天刘姨7点查房吃药,我只要在大后天的7点后行动就可以。
计算好时间后,我一反常态,每天吃的饱饱的,偶尔还在卧室回想一些网上学的格斗招数。
就算我失败了,也要把这个老家伙带走。
我告诉小计,那天晚上无论听见什么声音,带着剩下的孩子们跑。
可他瞪着大眼睛问我,为什么要跑。
我竟不知怎么回答。
“外面有爸妈等着我们。”
他的大眼睛转了又转,最后郑重的点点头。
“小计一定会带他们出去的。”
我嘱咐好他,静等着黑夜的来临。
17、
这次也是一路顺利。
顺利的我怀疑,这是不是一场布局好的鸿门宴。
一切皆有定数,只差我一个观众。
刚打开门,脖颈只觉一阵冰凉。
来人手快,几下就抽出我握在手里的弹簧刀。
对方的长发随着微风,在脸上一扫而过,金丝边眼镜在夜色下闪着寒光。
不用想都知道是张晚晴。
我紧张的抓着衣角,被她用刀抵着,一步步走入密室。
密室和之前一样,布局上并没有变化。
只不过床上好像躺了个人。
杨成站在铁床后侧,灯泡在面前摇晃,映衬的他像阴间的鬼差一样,看起来让人心惊胆战。
18、
“姐姐,救我。”
是小计。
杨成很满意我被人压着的样子,他拿着刀一下下拍着小计的脸,声音像淬了一把冰。
“你很厉害,这孩子几天就被你收买。”
我冷眼看着他。
那天小计突然出现在我身边,说走廊的房间不能进,其实都是杨成的主意。
说话时,他的左胸口泛着隐约的红光,一闪一动。
我就知道杨成换另一种方式监视我。
后来小计看到陆警官,起了想跑的心思。
他把监听设备偷着放到房内,和我说了实情。
我让他继续演完这场戏。
我故意告诉他今晚行动,这样他们都会过来,才能一网打尽。
“姐姐,对不起。”
小男孩的眼睛泛着泪。昏暗的灯光下,我竟把他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叠。
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,它紧掐着我的喉咙。
我不仅要对付杨成,更要对付自己的心魔。
“你们这么做,不怕有人抓到吗?”我颤着声,终于问出了这么年的疑惑。
这些年有多少儿童消失?
这可不是小事。
“抓到?”张晚晴嗤笑,满是不屑。“供不应求,又怎会抓到?”
我嘴唇紧抿,压制住想要骂他们的冲动。继续追问时,俩人谁也不答,铁了心不让我知道其他消息。
根本没有突破口。
时间一分一秒流转,我看着她们,像斗败了的公鸡。
今天已是难逃一死,不如死个明白。
“你们怎么确定我和顾安谁会死?”
我注视着张晚晴,仔细想着被我忽视的细节。
那天我确实看到了兔子头像发的消息。
上面写着绑我回去,就有报酬。
我的短信是杀掉顾安,就有报酬。
我没有起杀心,可也不想回去。
杨成不费吹灰之力,就可以搞定我们其中一人。
可他并不知道谁会死。
不对。
顾安是绑,我是杀。
一开始谁死谁活,就早已定数。
顾安这个傻缺玩意。
19、
我死盯着张晚晴,她被我看的发毛,挥着刀冲我骂,各类的脏话不绝于耳。
我并不在意这些。
药效就快发作了。
不知怎么,她身形一软,人半跪在铁床旁边,手里的刀应声掉落。
杨成看见赶忙蹲下去扶,她根本无力站起。
这几天我把药磨碎,连着在她杯子里投放了三次,就连杯壁也都尽可能蹭到。
她们忙着运货,自然没时间理我。
之前的顾安用了相同的剂量,就出现了眩晕问题。
张晚晴自然也逃不掉。
我跑到小计身边,他的四肢被铁床弹出的皮带紧紧束缚住,侧边的三个按钮,我却根本不知按哪个。
索性都按一遍。
张晚晴爬到出口位置,整个人虽说无力,却也能堵住门。杨成却丝毫不着急,气定神闲的看着我。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。”
杨成一副掌握全局的样子,大言不惭的笑道:“你和陆警官合伙抓我是吧?”
我心凉了半截。
“抓我又能怎么样,你难道真以为我是吃素的?用不了两年我自然会出来。”
“蒋澄,我有办法找到你,就能再次杀了你。”
我握着小计,手忍不住发抖。
杨成这么多年不被发现,我早就知道他肯定不简单。
再结合陆警官的态度,一切昭然若揭。
既然事情已成定局,还不如牺牲我自己,给她们一条出路。
“我可以帮你,但是你必须要放过小计和其他孩子。”
杨成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,胡子和肉随着笑声一直在抖。
“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?”
“就凭我是蒋青山的孩子。”
“凭我的父亲,是一名法医。”
20、
我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是被偷回来的。
从杨成格外关照我开始。
那天我偷看到她们交易,按常理我活不过第二天。
可他却让我在一旁。
当我和顾安偷跑出来后,才看到网上滚动的走失信息。
那个孩子与我同姓,长相相似。
我四处打探,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一名法医。
本想和他相认,可想到目睹过非法交易,我就觉得对不起我的父亲。
他承载着家属的寄托,找出受害者的死因。
我是看着对方交易,满足买家的一己私欲。
我只觉不配。
而杨成是个传统的人,他坚信传承。
他认为我骨子流着父亲的血,一学就会明白。
或者说,想用这点天赋基因,做一些更加违背常理的事情。
“你至今不让张晚晴参与买卖,无疑是不想脏了她的手而已。”
我看着杨成的汗珠滑落,心理逐渐有些踏实。
“我可以。”
“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。”
21、
杨成不答话,拿起一旁的遥控器,触发了几个指令。
另一个密室缓缓打开,里面几个女孩缓缓走出。
灰尘和脏污蒙住了脸,眼神怯怯的看着我们。
我瞪大眼睛,满脸的不敢置信。
这个畜生!
“医生孩子的身份,对我将来自有用处。你只要把说服她们几个,我就信你。”
杨成的话不咸不淡的飘过来,砸的我发晕。
如果我不去,下一个就是小计。
如果我去,那就真正的和他们成为一伙。
我望着她们,几个女孩瑟缩发抖。
“她们在这里多久了?”我声音颤抖,甚至不敢继续想。
只能尽量拖住他。
陆警官你快来啊!
陆严!
你他妈快点来!
“放心,我好吃好喝供着,不比你当年差半分。”
杨成摸着胡子,样子毫不在意。
“毕竟新鲜货才能有高价。”
放他妈的屁。
我气的浑身发抖,恨不得给他一刀。
室内光影绰动,我甚至能听见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。
小计轻轻的拽着我的衣角,几岁的孩子,眼里担忧尽显。
我定了定神,选择一个年纪最大的孩子走了过去。
恶狠狠的眼神我全当看不见,刚要开口,就被吐了一口。
张晚晴愤怒的看着我,可我无心理会她。
因为杨成很满意。
只要他卸下防备,我就有杀死他的机会。
我用脚踢了一下小计,示意他离我远一点。
朝着那个女孩眨眨眼,她心领神会,我向杨成走去。
刚走两步,就听见书柜移动的声音。紧接着陆严就带着一群人冲进密室。
“不许动,你们被包围了!”
22、
震惊全国的走失案,终于落下帷幕。
犯罪人杨成因拐卖儿童罪被逮捕,判处死刑。其女杨晚晴涉嫌同罪,处5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,并处罚金。
部分对接干部被撤职。
而我因被胁迫做同伙,加上正当防卫对顾安造成意外致死,判处拘留三个月。
媒体争相报道,扩大舆论,帮助数十家找回拐卖儿童。
网友们在精神病院门前,自发组织了活动。摆放了各类菊花和蜡烛,用来纪念被拐的儿童们。
我坐在咖啡厅里,听着陆严给我讲述量刑和发酵的舆论,心中只觉惋惜。
那些孩子本是在父母身边享福的年纪。
有的孩子从小被偷,在警察来时,还把杨成当成自己的父亲。
何其可怜。
我长叹一口气,气氛显得有些压抑。
“说真的,你那时决然的样子,真的吓我一跳。”陆严晃动着桌上的咖啡,漫不经心的问我,“如果我当时再晚一步,杨成是不是就死了?”
我看着陆严,不置可否。
那是我唯一能杀死他的机会。
那天陆严来到医院,我和他简述完事情后,他就将随身携带的监听器给我,上面有个按钮,时机成熟按下,他就会赶到。
我把衣角剪坏,将它缝入其中。
好在那天昏暗,他们也并没注意到衣角里的异常。
陆严看着我,目光充满探查和询问。
“你早就认识杨成?”
“顾安是真的滑倒致死吗?”
饮品裱花被我搅拌的不成样子,陆严眼眸锐利,刺的我浑身不舒服。
“蒋小姐,你没有精神疾病吧。一切都只是你设的圈套而已,死者和我们,都是你的棋子之一。”
对于他的问题,我并不想过多回答。现在无论事成如何,都已经成为定局。
重要吗?
“陆警官,你是在办案吗?”
男人神色微缓,却欲言又止。
“抱歉陆警官,家里的孩子还在等我。”
自从上次事情结束,小计便跟在我身侧,宛如亲弟弟一样。
现在自己在家中,我也有些不放心。
道过别后,我拿起打包好的蛋糕就向家走去。
刚开门,小计迎面扑过来。看着眼前的糕点,一脸馋猫样子。
奶油糊了小半张脸,嘴里含糊不清的问我。
“姐姐,以后我们都会在一起吗?”
我轻揉了一下他的头,看向室内某处。
“永远不分开。”
番外
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,蒋澄是我最好的朋友。
那天她哭着对我说,孩子们在这里都会被卖到大山里。
我们其实都是被他拐来的。
我吓坏了,决定和她一起逃跑。
刚出来的时候,我们浑身都是臭的,只好桥底下躲了两天。直到再次下雨,才好好洗了个澡。
没有父母,我们这几年一直端盘子,攒了好久的钱,终于租了一个房子。
就这么平安的过了十多年,有一天她突然神色落魄的回家。
说知道了自己的爸爸是谁。
我期待她相认,过上更好的日子。
又怕她相认,从此不要我。
那天她喝了很多酒,但是并没有其他反应。
她长得很美,我痛恨自己,没有能力给她更好的生活。
长期的患得患失,让我开始脾气不好,有时还会经常偷吃她的药。
为了不被她发现,我只能再次开药,女人临走前加了我,说有活动叫我。
当天收到了她的消息,说只要把蒋澄绑回去,就能有一大笔钱。
我并未理会。
可那天她又穿着紧身短裙出门,说自己只是下班回来晚。
上班需要穿那么短的裙子?
不知道又是给谁看!
我气的头晕,看她的身影都是重的。
不知为何有些站不稳,我紧忙把住身边的橱柜,手心一阵冰凉,切骨头的长刀就这样握在了手中。
她在对面冲着我喊。
除非我死,否则我一辈子都这么穿!
不知怎么,听完我只觉得从胸腔内升起一股怪火,烧断了最后那根弦。
如果她真的死了,是不是就永远在我身边了?
我看她躲到卫生间内,那副可怜的样子,让我心理产生中奇妙的快感。
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,头痛欲裂,我又开始站不稳。
晃神间,蒋澄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,我只觉重心不稳,头顶传来一阵刺痛。
玻璃扎到了我的头和脖子。
我右手捂住脖颈,紧紧抓着她的胳膊,希望能救救我。
倾泻而来的痛感让我无法呼吸。
她笑着甩开了我的手。
我无力呼救,只能眼看着她。
她说,晕眩的滋味不好受吧。
你居然想绑我回去。
原来药有问题。
原来她早就知道。
像迷雾一般,拨开又散去。
我中了她的计谋。
我不想争辩,也无力发声。
眼前像走马灯一样闪过,我看见了她告诉我院长犯罪,又看见了我们躲在桥下,和她抱着我巧笑嫣然的样子。
闭上眼睛,撕裂般的痛感在啃噬我的神经,转瞬又消失不见。
小澄,我从未想带你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