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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好假成亲,九千岁却当真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

沈清梨 著

女频言情连载

沈清梨坐在桌前,一声不吭。烛火摇曳,映得她的脸庞忽明忽暗。沈清梨指间触及到腰间香囊,那里有他给的玉佩。“取纸笔来。”她快速写好一张字条,放入细小的竹筒中封好,从腰间香囊里取出那枚洁白的玉佩。她将玉佩放入春华手中,郑重地道:“春华,你亲自带着玉佩去九王爷,请他们务必尽快将此信交到九千岁手中。”春华一脸茫然:“小姐......”“马上出发,首辅大人向皇上请旨将我赐给陈大宝,眼下圣旨还未下,如今只能指望九千岁有没有办法了。”春华倒吸一口气,眼睛睁得老大,她连忙将东西塞入怀中,冒雨跑出去。沈清梨努力压下心头的惊慌:“秋月,陪我去娘亲院子里。”雨越下越急,偶有几滴掉在脸上,砸得人生疼。江映晚见沈清梨这么快就回来了,笑道:“柳小姐这么快就走了吗...

主角:沈清梨君墨染   更新:2024-11-19 07:36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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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梨君墨染的女频言情小说《说好假成亲,九千岁却当真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》,由网络作家“沈清梨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沈清梨坐在桌前,一声不吭。烛火摇曳,映得她的脸庞忽明忽暗。沈清梨指间触及到腰间香囊,那里有他给的玉佩。“取纸笔来。”她快速写好一张字条,放入细小的竹筒中封好,从腰间香囊里取出那枚洁白的玉佩。她将玉佩放入春华手中,郑重地道:“春华,你亲自带着玉佩去九王爷,请他们务必尽快将此信交到九千岁手中。”春华一脸茫然:“小姐......”“马上出发,首辅大人向皇上请旨将我赐给陈大宝,眼下圣旨还未下,如今只能指望九千岁有没有办法了。”春华倒吸一口气,眼睛睁得老大,她连忙将东西塞入怀中,冒雨跑出去。沈清梨努力压下心头的惊慌:“秋月,陪我去娘亲院子里。”雨越下越急,偶有几滴掉在脸上,砸得人生疼。江映晚见沈清梨这么快就回来了,笑道:“柳小姐这么快就走了吗...

《说好假成亲,九千岁却当真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》精彩片段


沈清梨坐在桌前,一声不吭。

烛火摇曳,映得她的脸庞忽明忽暗。

沈清梨指间触及到腰间香囊,那里有他给的玉佩。

“取纸笔来。”

她快速写好一张字条,放入细小的竹筒中封好,从腰间香囊里取出那枚洁白的玉佩。

她将玉佩放入春华手中,郑重地道:“春华,你亲自带着玉佩去九王爷,请他们务必尽快将此信交到九千岁手中。”

春华一脸茫然:“小姐......”

“马上出发,首辅大人向皇上请旨将我赐给陈大宝,眼下圣旨还未下,如今只能指望九千岁有没有办法了。”

春华倒吸一口气,眼睛睁得老大,她连忙将东西塞入怀中,冒雨跑出去。

沈清梨努力压下心头的惊慌:“秋月,陪我去娘亲院子里。”

雨越下越急,偶有几滴掉在脸上,砸得人生疼。

江映晚见沈清梨这么快就回来了,笑道:“柳小姐这么快就走了吗?娘还想着晚上要不要加几个菜......”

话未说完,顿住,看沈清梨的脸色,放下手中针线问道:“出了何事?怎得脸色如此难看。”

沈清梨了字未落,将柳语嫣说的话复述了一遍,并将前几日之事大概讲了一遍。

“娘亲,女儿宁愿绞了头发去做姑子,也不愿嫁于那陈大宝。”

她咬咬唇,声音有些发抖:“若是万一......女儿便去出家,常伴青灯古佛。”

江映晚一脸凝重:“那姓陈的吃了闷亏,怎么会轻易上门道歉,原来这就是他的后手。”

屋内一片寂静,几个丫头站在一旁大气不喘,只听得外面风雨之声。

江映晚思虑半晌,回房自箱笼中翻出一个布包,打开布包里面都是爹爹的遗物。江映晚看到夫君遗物,眼中带了荧光,她取出一小块令牌交给沈清梨。

“你爹爹曾在战场救过九千岁,九千岁送了他这个说是用它可换一个要求。不过后来九千岁又救过你一命,你爹爹便将此物收起不许协恩......”

“如今这情况......拿它去试试,你爹爹在天之灵,不会怪我们的。”

沈清梨心头一惊,捏紧令牌思忖片刻,道:“娘亲,前几日管家说九千岁去蜀山剿匪,此时该是未在府中。”

江映晚急切道:“别担心,娘派人连夜送去,蜀山离我们不远。”

她急急叫来管家,让他找马术最好的人连夜出发去蜀山。

管家出去走了一趟,没多久又跑回来:“回夫人小姐,已经派人出发了。但下面的人说近来连日下雨,山路都被冲垮了,一夜可能也到不了蜀山,会有延误。”

窗外雨势丝毫未减弱,雷鸣声滚过天际,搅得人心惊。

江映晚皱眉,回来踱步:“不行,不能这样等着。”

这毕竟是梨儿一辈子的事,九千岁虽位高权重,但皇上若下旨,他与梨儿非亲非故并不好插手。

......且,也不清楚他会不会出手相助。

江映晚眼中映着烛火,脑中格外清晰:“便是皇上下旨,也得先问过双方有没有婚配,若是你有婚约,皇上也不能棒打鸳鸯。”

“皇上今日未直接下旨,必是想先来过问一下。”

她看向沈清梨,眼神透着坚定:“梨儿,如今唯有一计,你要抢在明日宫里来人之前同江辰把亲事定下,你可同意?”

沈清梨眼眶微红,满心不愿。

江映晚自然明白女儿眼中的不情愿,握着她的手安抚道:“若是平时娘可以依你,多等等多看看,哪怕你真是铁了心不嫁,娘亦不会逼你。”

“如今这情形由不得你,陈家是个火坑跳进去就没命了。”

“娘派人仔细盘查过了,江辰样貌周正,学问和人品都不错,家中虽贫寒但他是入赘,咱们不挑家世,只看人品。”

沈清梨深吸一口气,走到窗边眺望,并未出声。

“梨儿......”江映晚带了哭腔,多耽误一刻就危险一刻,“若是九千岁在盛京,娘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去求他相助,但如今便是连夜将令牌送到他手中,他同意来帮,时间都来不及。”

江映晚拉过沈清梨捏在她双臂上:“梨儿,这是如今最好的法子,若是明日宫里来人,再说什么......都晚了啊。”

沈清梨深吸一口气,心中仅存的那点希望破灭了。

是啊,就算君墨染冒雨赶回来,到盛京也是天光大亮了,若清晨宫里就下来人,什么都晚了。

她不想嫁给陈大宝那种废人。

太突然了,突然到她连想的时间都没有。

而且,在这一刻她才突然发现,她似乎心头起了一丝妄念,便是江辰如何她亦不想嫁。

“清梨。”江映晚重重叫了一声,眼中已弥漫上泪水,她头脑瞬间清醒。

她与君墨染是万不可能的。

他早就说过,与她从未有私情。

何况他位高权重,什么样的女子没有,自己并无甚特别之处,凭什么入他的眼。

早就清楚这些,但这样明摆在眼前,心头还是有些酸涩。

没什么可犹豫的,再犹豫只怕真要嫁给陈大宝了。

陈大宝本就不是什么好货,又因她之故断了一掌,落入他手中怕是唯有惨死。

她咬了咬嘴唇,绞紧帕子,闭眼点头,两行清泪缓缓滑落。

江映晚点头,即刻命人拿来纸笔,附上信物,很快写好了信封好命人立刻送去驿站。

无所谓信有没有寄,只要寄出便可说已与人订了婚约。

信送出去,沈清梨和江映晚依旧悬着一颗心,毕竟她们不知天子会如何抉择。

若直接下旨,那一切都是徒劳。

江映晚强装镇定,拍拍沈清梨的手道:“天塌下来还有娘亲顶着,你不用担心。”

她夫君为国捐躯,她就是舍下一条老命,也要护得女儿周全。

沈清梨未回自己房间,像小时候那样搂着娘亲躺在床上。

两人都未说话,一夜未眠。

天边泛起鱼肚白,连日的雨水停了,两匹汗血宝马疾驰在官道上。

君墨染收到府中来信,连夜赶回盛京城外沈府,身后还跟着半路遇到的沈府家丁。

“人呢?”君墨染站在院中怒道。

管家战战兢兢跪地:“小姐怕皇上直接下旨,连夜同夫人去......去了大同。”

“与江公子,成,成......成亲。”


“小姐,小姐,你怎么样了?”春华带着大夫进来,人都未走进来,声音就传来了。

君墨染收起眼中的不满,她的丫头......他还真不太好开口。

轻轻放下手中帕子,让出位置给大夫。

沈清梨给了春华个眼神,示意自己无事,春华一双眼肿得像核桃,定是发现自己失踪,吓坏了。

大夫坐在床边矮凳上,掏出腕枕,在沈清梨腕上搭了一层棉布诊脉。

又查看了她舌头上和小腿上的伤,起身对君墨染弯腰道:“九千岁,沈小姐舌头上的伤并无大碍,但小腿......”

大夫犹豫不知如何作答,君墨染冷声道:“小腿如何?”

沈清梨也紧张地看向大夫。

大夫被六只眼睛盯得有些紧张,斟酌用词,道:“小腿伤到骨头,虽无骨折但骨头也是伤到了,怕是就算以后好了,这个腿也不能久站,阴天下雨时也会疼。”

“会瘸腿吗?”沈清梨也爱美,她不怕疼就怕以后腿落了疾,影响走路。

大夫转身对沈清梨拱手,道:“若恢复调养的话,应该是不会的。不过草民医术学浅,也或许这伤并无大碍。”

君墨染起身,轻声对沈清梨说道:“别担心,我一定会治好你。你先擦洗休息一下。”

大夫随君墨染一起出了房门。

春华见他们出去跪在地上,一直哭。

“小姐,都怪我,要是我再快点就好了。都怪我,差点就害得小姐咬舌自尽了。”

春华越说越后怕,大哭不止。

沈清梨知道这次真是吓到这丫头了,抚着她的头任她哭够。

好在春华是个有分寸的,哭了一会儿就抽泣着打来热水给沈清梨擦身子。

云生送来的衣服大小刚好合适,春华伺候她换好衣服出去倒水;她躺在床上闭眼,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。

门又从外被推开,沈清梨以为是春华。

“我们要快些去大同县了,不然娘亲到了我们都还未到,就不好了。”舌头上了药还有些疼,不过比之前吐字清晰很多。

脚步声一顿,不冷不淡的声音响起:“你还想着去跟那破落户成亲?”

沈清梨眼蓦地睁开,一张光洁俊脸映入眼帘,已不似方才那般潦草。

沈清梨眼中有些惊讶,却并未起身。

他说得也对,陈大宝都死了,自己也不用着急成亲了,但信物都已经寄出去了,她若再反悔就是退两次亲。

......那,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?!

沈清梨胡思乱想着,君墨拿出一支金簪在她眼前晃了晃,又问道:“你还想着跟那破落户成亲?”

沈清梨眼睛倏地睁大,伸手拿过金簪仔细察看:“这,这是我娘亲寄去大同的,怎么在你手里?”

“沈清梨。”他喊她,声音有些冷,“你想嫁给他?”

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,每个字都像是在他舌尖绕了很久,有些冷却格外诱人。

沈清梨愣了片刻,轻轻摇头。

“我,并不想嫁人。”

君墨染一听脸上表情僵了僵,小声重复道:“何为不想嫁人?”

沈清梨回过神来,深深看着他,像要将他印在心上:“我本已不愿嫁人,嫁江辰是万不得已之事,如今陈大宝已死,若能不嫁自是落得一身自在。”

君墨染眼神有些复杂,久久未再开口。

沈清梨不知他怎么了,眼眸有些迷茫,是她说错什么了?

君墨染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:“皇上已经下旨,赐婚沈清梨为九王妃。”

脑中炸开一道惊雷。

沈清梨惊得坐起来,小腿磕到床沿疼得她冷汗直流。

君墨染轻轻抚过她的小腿移到被褥上。

沈清梨稳了稳心神,不敢置信看着他:“九,九......九王妃?哪个九王妃?”

君墨染眼神带了丝不满,淡淡道:“大周国有几个九王爷?”

当今圣上生了五个皇子,大周国的九王爷只有君墨染一个。

沈清梨心脏都要跳出来了,她脸色有些泛红,小声问道:“是为了救我吗?”

君墨染思虑片刻,道:“不是。”

“皇上有意让我同晋国那个阴险毒辣、蠢笨如猪的安平公主和亲......”

沈清梨听他描述安平公主时撇了他一眼。

当她没见过安平公主吗?

那人相貌上等,一看就很是精明。

君墨染脸不红心不跳,三分真七分假,声音也温软下来:“......云生接到情报他要连同晋国皇上灭了我,安平公主就是插到我身边的明棋,后续还有会暗棋。”

“阿梨......你就当帮我,好不好。”

沈清梨瞳孔都要震开了,他叫她阿梨,她有些抵不住他这一声“阿梨”。

若真如他所言,那他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?

沈清梨心头紧张极了,脑中闪过很多画面和想法,她是愿意的,但她都不知道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应下来。

君墨染以为她还是不愿嫁人,又道:“就三年,我保证我们只是假成亲,三年后我定会还你自由。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,阿梨,帮帮我吧。”

君墨染的声音低沉,带了些温软,并不让人觉得有失风骨。

沈清梨心头的喜悦瞬间退却:“假成亲?”

君墨染点点头,眼神难得清澈又真诚。

“我知你想自由,但陈大宝死得突然,若是首辅真追究起来,万一让你去他府上守寡也并非不可能。”

“我眼下也被安宁公主逼得头大。”

“同我成亲后,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随你,我不会拦着你,还会一直护着你。”

“这三年,我会对你以礼相待,若日后你有心仪男子,我们便和离放你自由,若没有三年后你想离开,也可以。”

他一条条说给她听,好像在做一笔交易。

沈清梨心里乱极了,她从未想过与他有何牵扯。

刚他说同他成亲,还以为是真的,如今看来只是权宜之计。

她......不想成亲是假的。

她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,便揪住当下自己最关切地点问:“你刚刚说皇上已经下旨?”

君墨染眸光微沉:“不止是下旨......你的名字已经上了皇家玉碟。”


此刻院中众人也才反应过来,九千岁今日来府就是来替沈清梨退亲的。

......这两人何时有的交集?

无人敢多问一句。

陆氏心有不甘,怒火燃烧了理智,咬牙对上沈清梨道:“退亲可以,但我何时将你经商赚来的银钱充入中公。如此污蔑长辈,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?”

她料准了沈清梨不可能有证据。

便是这婚事因之礼做错在先,她也不能让沈清梨干干净净离开,攀诬长辈就足够她在这盛京再寻不到好人家了。

沈清梨刚松下的心又一紧,隐隐有些懊恼刚刚牵扯那么多,她在做这些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,自是不会留下证据,陆氏身边的人又不可能替她作证。

君墨染发出一声嗤笑:“如此说来,你们侯府对沈小姐的银钱并无心思。”

陆氏一脸正气,说话底气都足了几分,大声道:“我侯府从未想过占有她的银钱。”

君墨染淡淡道:“有骨气,那便将沈小姐名下百亩良田和五十个庄子交还给她吧。”

“百亩良田?五十个庄子?这每年得有多少盈利啊?全都进了侯府吗?”

“这还叫不想占有人家的银钱?”

“我滴乖乖,怪不得不想退亲呢......”

现场如同炸开了锅,谁都想不到侯府能做出这种事,但似乎又很合理......这么大笔银钱,谁不会心动。

陆氏心头一惊,九千岁怎会对府内之事如此清楚;偷瞄了眼陆老太太,老太太一双倒三角眼正狠狠瞪着她。

陆氏全身一颤,再不敢开口。

沈清梨心中翻起惊涛骇浪,她从未想过那些东西还会要回来,更未曾想过用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侯府觊觎她的嫁妆。

她同娘亲来永望侯府投靠,刚一入府娘亲便给了侯府一部分产业,说是希望侯府帮助打理,其实就是想给些财物求庇护。

这些全都在掌家的陆氏手中,陆氏每月都让琉璃同她核对账目,那些账她一眼就能看出端倪,但她装作不知。

娘亲希望她们拿了钱能对她们母女好些,她亦愿花钱求和睦,且后来与江之礼订亲,她更对这些不太在意。

永望侯见族中这些吃里扒外的都在出言指责,一张老脸气成猪肝色,沈家的财产这些人谁没沾过手。

永望侯一脸菜色,讪讪道:“这些都是映晚当年主动请侯府帮着打理的,她身体不好,清梨年纪又小,本侯也是怕她们被人蒙蔽方才让家中接过来协助打理......”

君墨染勾唇:“沈小姐如今已年满十六,两家亲事也退了,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。”

不容置疑。

永望侯点点头:“那是自然,那是自然。”

君墨染起身淡淡道:“三日内交接清楚。”

“今日之事,本王不希望听到任何流言蜚语,否则......”他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众人,无形的压力蔓延,人人都将头扎得更低了。

“行了,散了吧。”说完君墨染眼神晦暗盯着江之礼,“事情已问清楚,人我带走了,侯爷想想怎么赎回吧。”

陆氏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整个院落,君墨染只将江之礼带了去。

人群散去,陆老太太狠狠瞪了眼沈清梨陪永望侯进了书房,他们要好好商议如何赎回孙儿。

陆氏上前就要厮打沈清梨:“你个小贱人,看我不打死你。”

沈清梨身子一闪,陆氏摔了五体投地,她冷冷道:“大舅母请慎言。”

说完她转身离开,侯府是住不下去了,待娘亲病情有所好转,她们要先搬出去。

偏院内,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院中,蜀锦做的黑色蟒袍在阳光下折出彩虹的颜色。

沈清梨一愣,心头一暖面上也软了几分,她上前福身软软道:“谢九爷。”

君墨染转身声音温润带了些关切:“跟本王无需客气,今日之事怕是瞒不住,你......”

他声音悦耳有股说不出的吸引力,听得她心头酥酥麻麻的。

沈清梨只觉一股虚软感自心头蔓延全身,她深吸口气稳了稳气息。

还未明白身体是如何情况,便觉得眼前有些发黑,头晕乎乎的,指尖瞬间失力,整个人似是要摔倒。

她刚想蹲下身子缓一缓,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。

君墨染见她脸色苍白,有些不对劲,忙将她扶进房间。

“快来帮她看看怎么回事?”

沈清梨坐了一下缓过神来,发黑的眼睛已恢复了视力。

男人身上传来淡淡檀香,另人心安。

小杨大夫诊过脉说过度劳累加上没吃东西,身体有些虚弱,喝些糖水休息一下就好了。

沈清梨谢过小杨大夫,回头便在君墨染眼中看到焦急之色。

见她似是无事,他轻声问道:“感觉如何了?”

“没事的,我有时不吃早食去练功就会有这种情况,不要紧缓一会儿就好了。”沈清梨说着低下头,他眼中的神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。

他的眼中全是她的影子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淡淡的影子,高挺的鼻尖带了薄薄一层汗......这人真的长得太好看了。

“我知道九爷的意思,我不怕流言。清梨自提出退亲之日,便未想再婚嫁,至于流言......随意吧,待娘亲身体好转,清梨便带娘亲离开盛京,远离这是非之地。”

君墨染闻言眼中柔色淡了一些,平声道:“你想带你娘去哪里?”

沈清梨低头未发现他的异色,轻轻道:“还未曾想好,我先去探望娘亲,九爷已帮了我很多,不敢再耽误。”

君墨染:“不耽误,我跟你去看看你娘亲。”

沈清梨眼中有些不敢置信,他是人人敬畏的九千岁,怎能纡尊去探望她母亲。

“你母亲在边疆还做过吃食送于我,我去探望有何不可?”

当然没有,谁敢说你不可。

沈清梨未将话说出口,带君墨染进到房中。

君墨染文武双全,气度不凡,举世无双,云生一直觉得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能配得上自家王爷。

如今见这沈小姐站在王爷身边如一对碧人,男才女貌,当真是让人移不开眼。萦绕在两人身边淡淡的情绪,令人窃喜。

说不定过不了多久,他们王府也要办喜事了。


沈清梨许久才反应过来,娘亲是说大同有位江氏族人不错。

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,她都是刚刚听说的。

难道他在监视她们?

他说此话是何意,难不成他想为她挑一户能护得住她的?

想到此,沈清梨心中有些酸涩。

她轻声说:“娘亲是说过大同有位公子不错,但还未定。我只是觉得盛京贵人太多,不适合我与娘亲居住,想寻一处僻静些的地方,也少些是非。”

两人说着掌柜小声在门外敲门:“爷,沈小姐点的饭菜已备好,现在要上桌吗?”

君墨染轻哼一声,不多时桌上便摆满了饭菜,除了她点的还有些是她没有点的。

两人还未动筷,云生便来报:“爷,出事了。”

君墨染未留下同她吃饭,匆匆走了。

沈清梨站在窗前看他骑马远去,心中不知是何感受,他们......好像从未一起用过餐。

“小姐。”春华进来小心打量,还好......还好她家小姐没事。

二人坐下用饭,直到此时她才发觉这个包间大得惊人,布置奢华典雅,定是他的专属位置。

窗外突然一阵风吹进来,原本明媚的天气眼瞅着就暗下来。

一道闪电劈过天空炸开一道雷,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。

这个季节不该有如此大雨,不知回到府中没有。

沈清梨微微有些失神,他刚刚说“那破落户护不住你”,何意?

他要插手她的婚姻吗?

若是他选的人,她......要嫁吗?

“小姐。”春华手掌在她眼前挥了挥,沈清梨这才回过神来。

“雨小了,咱们回去吧,免得夫人着急。”

回去那酒楼的掌柜派了几个看起来有些功底的随从护送她们回去,想来是受了那人的吩咐。

马车缓缓而行,酒楼二楼一处包厢的窗户打开,江钰莹恨恨地望着远去的马车,指甲嵌入肉里都不自知。

她怎么那么好命,什么都是她的,就连九千岁她都要抢去。

之前九千岁的眼神明明是落在自己身上的,就因为沈清梨,九千岁今日竟都未曾发现自己。

一旁的周锦秀自然也看到沈清梨的马车,后怕道:“她到底同九千岁是何关系?”

陈大宝的断手在眼前滚过时,她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。

江钰莹敛目轻笑:“能是何关系,沈将军的遗子九千岁遇到便关照一番,这样也能震慑旁人不可欺负烈士家属。”

她回头看着周锦秀笑道:“那位陈公子也真是,若是看上清梨表妹,直接让他爷爷去向皇上讨个恩典便是,何必搞这么一出。”

周锦秀稍加思索,绽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:“说得有道理,明日便让我兄长去探望陈公子,顺便提醒他一句。”

城外沈府。

沈清梨回府换了件衣裳,刚准备去跟娘亲说一声,管家便匆匆赶来,一双脚子沾满雨水。

“小姐,首辅府陈家送来两箱东西,说是请原谅陈家公子无礼冒犯之罪,小的做不了主想来请示,那些人放下东西便走了。”

春华顿觉吐气,挺胸道:“还是九千岁的面子大,看那孙子还敢不敢放肆。”

首辅家的孙子又怎样,还不照样要登门道歉。

沈清梨却隐隐有些觉得不安,事情闹得这么大,首辅大人能查到她也属正常,他们能在吃了如此大亏之时还上门道歉,说明君墨染的余威不小。

但......听闻首辅大人也不是吃素,他的独孙断一掌等于断送了前程,他们可能就此忍下吗?

沈清梨猜不到会有何事发生,她吩咐下去,最近府中下人尽量少出门,遇事多避让。

春华明白小姐心中忧虑,未开口多言。

管家又道:“小姐,刚听闻蜀山闹匪,九千岁被皇上派去探看。”

蜀山?他刚刚匆匆离去是因此事吗?

蜀山离此地不算远,一日便可来回。

一连几日雨水不断,沈清梨闭门不出,府中倒也未出何事。

沈清梨悬着的心渐渐落了下来,许是她多虑了,首辅大人许是也怕被君墨染针对。

天气阴沉沉的,今日雨下的不大,就是阴的厉害,下午时分房中就要点上灯方可看清。

沈清梨同娘亲和几个丫头围坐在一起做绣活,打发时间。

不多时,一个丫头未打伞小跑进来,说国公府的柳小姐到了,在前院等着。

沈清梨心头一惊:这种天气,柳语嫣怎会来?

她最近同柳语嫣相交甚好,但从未直接登过对方的门,都是约出去。

江映晚拿她手中针线,忙让她快去。

沈清梨一路急走到了前厅,丫头忙用帕子掸落她肩头的雨水。

柳语嫣坐立不安站在厅中走来走去,刚一看沈清梨便迎过去,拉着她的手,眼神急切道:“沈妹妹,我匆忙前是有要事跟你说。”

柳语嫣性子大气沉稳,甚少露出这种表情,必是很要紧的事。

沈清梨屏退众人。

柳语嫣凑到她耳边小声道:“苏妹妹,前几日你可是遇到了首辅府的公子陈大宝?”

“柳姐姐也听说了?”沈清梨无奈道,“想来我这名声......”

“我不是问你这个。”柳语嫣握住她的手,担忧地看着她,“我今日一早随母亲进宫,皇后娘娘便打听你,还说首辅大人向皇上请恩典将你赐给陈大宝为妻。”

“什么?”沈清梨如遭晴天霹雳一般,指尖温度迅速冷却,下巴微微有些颤抖。

柳语嫣道:“皇后娘娘同我母亲是手帕交,会常说些宫中趣事,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。若皇上下了旨意,此事便再无转圜余地。”

“若是......沈妹妹你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
沈清梨心头烦乱不堪,点头:“多谢柳姐姐提前告知。”

柳语嫣见她一时有些迷茫,上前抱抱她:“圣旨未下,你还有机会。”

沈清梨下意识回抱。

柳语嫣来得快,走得也快,沈清梨送走她立马回了房间。

雨水渐渐又大起来,像豆子倒在屋顶噼里啪啦响个不停。

沈清梨脸色苍白,心头慌乱不已。

春华见她从前厅出来脸色越来越没了血色,担忧道:“小姐,柳小姐说了何事?”


“你......”陆氏一甩帕子从椅子上站起来,怒视沈清梨片刻,对着江映晚冷笑道:“这就是你养出的好女儿。”

江映晚从未跟大嫂下面对峙,一时有些语塞。

沈清梨上前行礼对陆老太太,轻声说道:“外祖母,君子不夺人所爱,若太后娘娘知道外祖父送的寿礼是抢来的,怕是也会不高兴。”

陆老太太眯斜了沈清梨一眼,对江映晚道:“映晚,我记得你小娘还供奉在侯府的家庙吧?”

“你回去好好思量,要不要将她的牌位移到祠堂。”

午时外面日头正盛。

沈清梨陪娘亲走回偏院出了一身汗,刚一进屋她便跪在娘亲身前:“娘亲......梨儿错了。”

江映晚也已是满脸泪痕,她蹲在地上紧紧抱着沈清梨:“是娘亲不好,娘亲没保护好你。这么大的事情让你一个姑娘家面对,娘亲还不如个外人.......”

沈清梨眼眶一紧,泪珠便滚下来。

“不是的,娘亲就是梨儿的靠山,我只是担心您的身子。”

母女二人坐在地上,江映晚搂着沈清梨抚着她的后背,柔声道:“梨儿,你还太小,不知这世道于女子而言有多艰难。本来此事只在侯府,我们损失些财物,可寻个借口悄声退了亲事。如今闹得如此大,亲事是退了,你的名声也......”

沈清梨抬眸看着娘亲:“我不怕名声不好,且侯府到如今也没敢将事情声张出去,想来是惧怕九千岁。”

江映晚虽有些软弱但却不糊涂,她用帕子轻轻擦掉女儿脸上的泪水,道:“傻孩子流言这种东西哪里能堵得住,不过是他们还有所图罢了。”

沈清梨想到那块宝玉,她知道娘亲一直希望将她小娘的牌位移回祠堂:“那块宝玉给他们,祖父不会怪罪的。”

江映晚勾唇摇头道:“我小娘不会在意这些,那宝玉娘亲自是要跟他们多谈一谈。如今你若想再寻一门好亲事,还得靠侯府的面子。”

沈清梨轻抿朱唇,扶娘亲到一旁坐下,小心道:“娘亲,女儿并不想再嫁......”

“不得胡言,女子怎可不嫁,你放心娘亲定会帮你寻一门好亲事。”江映晚难得语气加重对沈清梨说话。

她未再言语,今日不仪再多说,来日方长吧。

片刻沉默,江映晚一脸认真,道:“梨儿,娘问你,九千岁为何要帮你,你求到他跟前,还是他主动靠近你的?你跟娘说实话。”

娘亲似乎很少提及九千岁,便是平日她们偶尔说道,娘亲也是避而不谈。

沈清梨垂眸,下意识抿了抿唇,低声回道:“那日我刚发现江之礼同陆慈后,刚好遇到九千岁的车马。当时我只觉得退亲无望,便状着胆子求九千岁看在昔日情份上,帮我一把。”

不知为何,她并不想跟娘亲说太多他们之间的牵连。

江映晚仔细看她的表情不似说慌,追问:“真的?”

沈清梨娇声道:“当然是真的,这种事我怎会骗娘亲呢。九千岁平日日理万机,若不是我主动相求,他怎会管此种小事。”

江映晚点点头,脸色缓和很多。

沈清梨见娘亲脸色依旧有冷色,忍不住问:“娘亲,您好像对九千岁有些忌讳,是发生何事吗?他同爹爹?”

江映晚神色有些闪躲:“谈不上忌讳,不过你爹爹不在,我们尽量少同皇族有交集,伴君如伴虎;九千岁性情不定,若有差池我们连求人的地方都找不到。”

江映晚未再多说,继续道:“既已退亲,以后京中各种宴会你便多去走动走动。娘收到请帖月底长公主府要宴请各国使臣,娘一个寡妇不宜出门见客,便让钱氏带你和她女儿钰莹去,想必她定是愿意的。”

钱氏作为侯府庶子妻自是没有机会参加这种级别的宴会,她女儿正是相看婆家的时候,多参加这种宴会,万一被哪位贵公子相中,便能飞上枝头。

此等好事,她定是愿意的。

江映晚是良臣遗孀,宫中大宴都会发来请帖,不过以前沈清梨订下亲事,所以她们甚少参与。

如今她的想法很明确,要重新替女儿相看门好亲事。

江钰莹平日同女儿关系还不错,钱氏此人虽有些圆滑,但人也不坏。

沈清梨并不想去,她早就没了嫁人的心思,忙岔开话题道:“娘亲,先别想那些;咱们搬出去住吧,我如今已长大,就算嫁人也是沈家的女儿,从侯府出嫁不成样子。”

只能用这个理由,才有可能说动娘亲。

江映晚本想拒绝,她总觉得家中没个男人,会被人欺负撑不起一个府,但女儿说得也有道理。

她毕竟是沈忠将军的女儿,如今又不是嫁给侯府,从侯府出嫁总归是不好。

“......你容我再想想。”

沈清梨靠近娘亲怀里,这是唯一能给她力量让的人。

“娘亲,如今父亲产业侯府都还了回来,我们有这些会活的很好。”

江映晚又道:“那些田产......原本娘亲给出去并未想着再收回来,你父亲留下的产业众多,我们母女守不住。但既侯府做事如此决绝,要回来也好。”

如此一番交谈,江映晚也同意搬出侯府,但要过些时日。

沈清梨回到自己房中梳洗,躺到床上那刻,脑中忽然浮现那人深邃的眸子,心头一颤。

娘亲的话让他突然想起木屋遇见的那位美的雌雄莫辨的男子,那人能同君墨染相交,且气度不凡,想来应该不是普通人。

可惜她对盛京贵族并不了解,猜不出是哪位。

君墨染还刻意叮嘱她不要说见过此人,他们在隐瞒什么?

有危险吗?

她心中有些替他担心,但他们那些人谋的事,她......无能为力。

辗转半夜,她迷迷糊糊睡去了。

睡梦中又来到那座木屋前,君墨染一身深色衣服在林中舞剑,回头间那张脸变成了十六岁时的少年。

那少年沐浴阳光,见到她展颜笑的灿烂,朗声道:“阿梨,我帮了你这么多次,你要如何谢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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